悦读福元运通－第七章：什么是系统性风险？

有人问，福元运通9年撮合了4000亿民间借贷，这么大信贷额，一旦发生系统性风险，怎么办？
什么是系统性风险（systematic risk）？维基百科说得非常直白：“系统性风险又称市场风险，或不可分散的风险，是影响所有资产的、不能通过资产组合而消除的风险。例如：战争、政权更迭、自然灾害、经济周期、通货膨胀、能源危机、宏观政策调整等。”

用文人的话，系统性风险就是“覆巢之下无完卵”；用老百姓的话就是“天塌大家死”。为什么现在中国人去美国旅游，觉得美国的东西很便宜？因为2008年金融危机，使美国家庭平均财富从2007年的12万6千美元，下降到2010年的7万7千美元，减少了整整40%。美国人的财富怎么三年间少了40%？因为美国经济发生了系统性风险——房地产泡沫破了。2007年美国房主们的平均净资产是25万美元，到了2010年，变成17.5万美元。（资料来源：2012年6月美国联邦储备局报告Vol.98，No.2）。

因此，如果发生北京房价跌40%这种系统性风险，某些福元运通贷款客户的钱肯定也得损失。因为目前福元运客人的房屋抵押贷款，通常是按房价70%以下做抵押的。

一句话，福元运通避免不了系统性风险。不仅福元运通避免不了，百年老店的银行也避免不了。2008年金融危机最紧张那几个月，我刚巧在香港。当时传闻满天飞，某某银行也要倒了，某某银行也要冻结存款了。中午约一个投行朋友吃饭，可是他晚了一个小时后，才气喘吁吁赶来，说：“我今天上午连去四家银行开了户，我要把我在汇丰银行的存款分散开。”汇丰银行是百年老店，世界银行资产排名，它至少在前五。

他的存款为什么要分开？因为香港允许银行倒闭。如果银行倒闭，存款人的钱要按存款比例由保险公司赔偿。保险公司赔偿的政策是典型的杀富济贫，10万以下的存款全额赔付；超过10万的，存款越多，赔偿比例越低。为什么不能全赔？因为如果系统性风险太大，保险公司也不保险了！中国的银行目前不能倒闭，因为有国家兜底。据人民网2014年2月7日转载证券日报的消息，“在金融稳定理事会的24个成员国（区）中，只有南非、沙特阿拉伯和中国没有建立存款保险制度。” 银行不能倒闭，坏账烂账就只能由全体人民一起承担。

我估计这个读者的意思是，如果福元运通的客户把钱存在银行里，即使发生像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似的系统性风险，中国的银行也不会倒闭的，储户的钱也是安全的。

但把钱存银行，利息太低。我妈八十多，好容易攒了20多万。曾经跟我嘀咕，牛肉都30多元一斤了，她在银行的钱越来越不值钱，我应该帮她想想办法，让她的钱保值。面对我妈的嘀咕，我总跟她讲我在北京一个朋友的故事。他是外交部老干部，为了让他的退休金能多获利息，他把20万投给了一家支付高息的公司，结果3年了，除了头半年收了高息，现在连本金也拿不回来了。2014年1月23日，看南方周末的报道，知道这家公司叫新绿源，老板被抓起来了。我把这消息告诉给妈，妈听后说，算了吧，我可不冒那个险，我就在银行忍着吧，反正我这么大岁数，有吃有喝有房子还有公费医疗。

然而，有人忍不了。他们把眼光放在各种可能高出银行利息的理财产品和投资机会上。高回报，高风险是常识，这不需要读MBA。我相信福元运通的放款人在接受房屋作为抵押时，心里已经权衡了风险。1）再跌，这套房子总不能跌去30%吧？！2）比银行高出几倍的利息，值得冒这个风险。所有接受我访谈的福元运通放款客户，对风险与回报的看法绝对一致。这说明如果北京的房价真跌成那个样，他们愿赌服输。他们同我妈这样把钱存在银行的人不一样。他们能接受高一点的风险。人与人本来就不一样。

其实，通过对福元运通放款客户的了解，我发现他们更关注的是非系统性风险。什么是非系统风险？就是天没塌，大家没死，你先死了。或者你管理不好，或者你倒霉。比如，2008年法国兴业银行的交易员热罗姆•凯维埃尔在股票衍生产品交易中，用“欺诈”手法，使该行蒙受71.6亿美元的亏损；还有，2014年春节前，差点过不去年关的中诚信托诚至金开1号理财产品。

纽约时报中文网编辑王强2014年1月24日写道：“该信托产品由中诚信托有限责任公司发行。2011年由中诚信托以工商银行为代理银行，向工行的700位高级私人客户卖出了一款价值高达30亿元人民币的投资理财产品。这款投资产品的存续期为3年，2014年1月31日到期……但2012年，振富集团（用款方）曝出财务丑闻，其中牵涉到多起巨额民间高利贷纠纷。2012年5月，该公司的主要拥有人王平彦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被刑拘至今。”
另据财新网记者刘卓泽2014年1月25日报道，“统计下来，王于锁、王平彦父子涉嫌的民间集资数额本金总计29亿元……”

如果上述报道属实，这就是典型的非系统性风险。29亿和30亿可不是小数，中介也好，担保也好，向客户介绍这款理财产品前，怎么也应该代客户闻闻王氏父子的味道！当然，最后这事有惊无险，财大气粗的中诚信托用他们的肌肉弥补了他们的疏忽——非系统性风险。

然而，做纯中介的福元运通没有这样的肌肉。怎么办？只有帮客户把非系统性风险尽可能降低。

下面是福元运通河北衡水通元加盟店董事长何广才给我讲的一个故事。

衡水的王先生在建筑行业做了多年。2012年初，王先生在衡水市远郊接手了一家搅拌站，占地面积4亩。据他讲述，半年来一直靠租用搅拌车生产。从长远打算，他感觉租车不合算；半年后，他分期付款购买了4辆新搅拌车。车到了，又有难处了，因为资金全都用来支付搅拌车的首付，购买原材料急需资金。王先生找到福元运通衡水通元加盟店。王先生说他可以用一个当地有名的大楼盘的供货合同作为还款来源，想借100万元购买原材料，期限半年，可以接受月1.8%的利息。

王先生的搅拌站位于衡水市区40公里的远郊。第二天上午，由风控部经理魏晓峰带领三名人员来到王先生的搅拌站进行了现场查看。可是发现现场只有1辆搅拌车正常工作，新的四辆车还没有投入运营，而且现场没有太多的原材料。不仅如此，还发现其他设备陈旧生锈，生产迹象不太明显。魏晓峰又仔细查看了供货合同，合同虽然有效，但是期间供货次数寥寥无几，很明显王先生没有按合同正常履行业务。之后，他们又对搅拌站周边的邻居进行了走访，周边邻居反应这半年来，搅拌站没怎么干过活。同时，还从侧面了解到王先生目前经常受人骚扰，因为这个搅拌站的前老板曾经向别人借过钱，债权人找原老板要账不成，就不停地骚扰王先生。

结果，福元运通衡水加盟商的何老板只能白搭3个员工一天的工资和汽油费，没有胆量把这样的业务介绍给任何客户。

为什么？因为非系统性风险太大。